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---------- 一 白绢遍布 隐藏杀机 一向平静的武林,蓦然掀起一个骇人听闻的惊讯! 一张二尺宽三尺来长的白绢,上面写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语句,突然张贴在各大门派的寺庙坛门口,及通衙要道。 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,这张同样奇异的告白,竟然遍布了大江南北。 那张白绢上写的究竟是什么?会引起武林黑白两道的人物惊心动魄,心胆皆裂! 这张奇异的告白,前面写着十个酒杯大小而很不吉利的“杀”字,苍古遒劲,宛如龙飞凤舞。 十个杀字的下面,写着几句简单而令人的惊骇的话! “告白飞至,惨祸将临,限时溅血,杀尽武林,珠笔加‘戒’,阎罗催命。” 告白后面,署名“受害人白”四字并无姓名。 这张告自太过笼统、奇异,蒙受武林中人的陷害,或许是事实,而欲杀尽武林中人,未免太小题大做,牵涉太广了。 武林中的九大门派,在二十年前,虽然联手除去一个邪教。 但这个邪教瓦解冰消之后,就没有再听说过有死灰复燃的消息。 纵然是那个邪教东山再起,却只能对九大门派寻仇,不会连黑道人物,奇人异士,也要个个诛绝。 九大门派虽有联手除去最近倔起江湖“混合派”之议,但“混合派”的总坛门口,听说也同样发现这张怪异的告白。 是谁人故弄的玄虚,实在令人费解,尤其告白发现了不少的时日,却未见动静,确使人堕人扑朔迷离之中。 各大门派久未见加添朱红“戒”字,也未听说那自称受害人,有所举动,疑惑是有人故弄的玄虚,是仍然提高警觉,暗中加强戒备,以防万一。 少林寺的实力,素为武林之冠,高手不胜枚举,别说只是一个人,就是武林联手来狠,也不会畏惧。 但掌门方丈天宏老和尚,为了避免造成无谓的杀劫,作未雨绸缪之计,自从发现了这张告白之后,就传谕加强戒备,由六个天字辈的长老和尚,分别监督弟子巡查守护。 就在一个中午斋饭过后,巡守门口的两个小沙弥,赫然发现张贴在寺门口的告白上,加了一个斗大的朱红“戒”字。 这两个小沙弥发现了这个朱红戒字之后,立即飞禀掌门人。 天宏方丈闻报,吃了一惊,来不及细问,身形一起,飞奔寺门口。 其他六位护法长老,也是暗暗惊讶,他们并不是惊讶这个添写的朱红戒字,乃是惊讶来人的神出鬼没,在寺僧看守之下,加写一个“戒”字,而未能发觉他的行踪。 天宏方丈奔至寺门口,转身仰首一看,高贴在寺门的素绢告白上,果然添写了一个显红的夺目斗大的“戒”字,湿痕未干,不由一皱眼帘上的白眉,忖道:真有人敢来少林寺寻仇吗? 略一转念,放眼一望两个护守寺门的和尚,道:“这‘戒’字是何等模样的人来添写的,你们看见没有?” 两个小和尚同时摇摇头,道:“弟子疏忽,未能看见来人,望祖师恕罪。” 在这光天化日,防守严密之下,任人出入而不觉,是自开派以来没有过之事,也叫这位武功绝顶的大和尚忡忡不安。 天宏方文略一怔神,正想返回议事殿招集全寺及执事僧商议,如何加强防范。心念刚动,蓦见一个防守外卡的小和尚急急驰来。 那个小和尚奔至天宏方丈面前单腿一跪禀道:“峰下来了一位书生模样的人,声言要面见掌门祖师。弟子不敢擅自放他上少室峰。” 天宏方丈白眉一扬,道:“快传谕守卡弟子,放来人上山。” 那个小沙弥答了声“遵谕”,合掌一礼,立即转身向峰下疾驰而去。 这时全寺的僧侣都闻讯赶来,一听弟子禀报,个个圆睁神目,注视峰下,神色显得十分紧张。 大约一杯热茶之久,两个小和尚导引一个面目清瘦,年约五六十岁,书生模样的人,从峰下电射上来,但见那人身穿一袭又脏又破的湘绸长衫,紧随小和尚之后奔驰,脚不沾尘,长衫飘飘,神态甚是悠闲。 来人上了少室峰,抢身上前,拱手向群僧一揖,哈哈大笑,道:“落魄书生倒霉一辈子,到年都不受人欢迎,想不到来这大名鼎鼎的少林寺,竟然受众僧列队相迎,今天大概可以发个利市了。” 少林寺天字辈的老和尚,听他话中之含意,似甚蹊跷,天宏方丈慌忙合十,道:“施主,尊姓大名,告白上自称受害人的,就是……” ------------ 二 蒙面杀人 少林免难失经书 峻拔的少室峰,如一支参天巨锥,矗立在白茫茫的云雾之间,四周不时传来猿啼虎啸之声,皎洁的月色投落到挺秀的峰顶上。 这时,两条疾快的影,如闪电般射上峰顶,正是天宏方丈和落魄书生两人。 他们追上峰顶之后,前面两条人影已消失所在,天宏方丈长长的叹息一声,道:“真是祸不单行!” 落魄书生放眼四顾! 峰顶峻险,如非熟路寺僧,外人绝不敢向此险峻之地逃遁,不由心里暗暗起疑,忖道:两个小和尚来往片刻之间,贼人武功就是比蒙面人还高,也不会这样轻易的!在两位武功绝顶的老和尚手中把达摩迦陵经抢去,这其中一定有蹊跷…… 心中略一转念,圆睁神目望着天宏方丈,冷笑了一声,道:“老和尚,你们少林寺素为武林中人所推崇,这样看来也不过徒具虚名,两位武功超绝的老和尚护送一本达摩迦陵经,而且又是在你们戒备森严的少林寺内,竟然会毫无声息的被人抢去,我落魄书生取不到达摩迦陵经事小,但传言出去,少林寺的威望,嘿!嘿……恐怕要受到影响!” 天宏方丈是何等老练精明,落魄书生话中的含意,那还会听不懂,立刻合掌当胸正色道:“阿弥陀佛,施主请不必多疑,老衲决定在三个月之内,把达摩迦陵经找回来,亲自交给施主就是。” 落魄书生正容,道:“不是我落魄书生多疑,实在令人难信,一本达摩迦陵经与贵寺三千弟子及武林千百条生命,孰轻孰重,请老和尚自行斟酌,在下就此告辞!” 声音未落,人已向峰下跃去。 天宏方丈目送落魄书生的背影,渐渐消失于峰下,脑际间忽然隐现那幅画内的人像,不由低头寻思:“这位施主除了衣着破旧,年岁较高一点外,身形容貌,无不酷肖,而且听他说话中的合意,没有本寺的达摩迦陵经,武林中人的性命难免,难道他与蒙面人有关吗?他要逼取迦陵经既不是想潜究经内记载的武学,究竟是作何用途呢?” 这一连串的问题,扰得一位道行修为极深的老和尚头昏脑转,怔怔地站在那儿失神。 蓦地,许青松师兄妹急急的跃上峰顶来,天宏方丈仍然沉思不解之问题,没有向他们师兄妹打招呼。 许青松刚才在接待院受窘的情形,记忆犹新,不知如何开口说话才好,想一想才躬身一揖,道:“掌门若无暇修书,就请口头交待数语,晚辈也好回山面禀恩师。” 天宏方文突然从沉思中惊醒,正想开口答话,蓦见天贤师弟串领几个元字辈的弟子疾驰而来。立即向天贤老和尚交代着,说道:“师弟,我要率领数位弟子随两位小施主到武当山一行,一切寺务由你全权处理,并请立即派遣弟子分途追寻失落的迦陵经,若各门各派有人来联络商讨,就请转告来人,立即赶到武当山,迦陵经查出下落之后,也即速派遣弟子去通知我。” 天资老和尚听说把寺务交他主持,脸上立现惊惶之色,但掌门人的吩咐又不敢推辞,只得点点头,道:“遵谕。” 天宏方丈右手一挥,道:“两位小施主,快随老衲追赶那位落魄书生去。”猛地拔身跃起,直向峰下扑去。 许青松想问话也已不及开口,只好向师妹招呼一声,一同紧随老和尚的身后,向峰下扑去。 三人都施展上乘轻功,尤其天宏方丈熟悉路径,疾驰了个多时辰,已奔至嵩山出口之处,老和尚始终气定神闲,而许青松郭姑娘师兄妹两人,已累的浑身是汗,微微气喘,落后了数十丈之远。 少林寺的弟子年龄较许青松兄妹大一点,轻功也较高。 天宏方丈转头一望,但见他们两人未曾跟了上来,便放慢脚步,边走边等候。 这时,天空微现鱼白,苍茫晨色中,蓦见一条人影,迎面疾奔而来,身法快得出奇。 天宏方丈目光锐厉,老远已分辨出来人正是自己要追赶的落魄书生,立即迎了上去,合十一礼,道:“施主为何突然返来,倒免得老衲等一阵好追。” 落魄书生愕然不解,道:“难道大和尚对在下有何怀疑不成么?” 天宏方丈答道:“施主不要误会,老衲是为了武林千百条生命,欲再请教于施主。” 落魄书生哈哈一笑,道:“我落魄书生所持之书好像已交老和尚了,贵寺迦陵经又没有交给我,还有什么办法,可为大和尚和武林中人效劳呢?” ------------ 三 双邪斗蒙面服输 天邪报仇少林 天宏方丈被老百姓尊称为活佛,蒙面人的去而复返,不但是拆老和尚的台,简直是要老和尚的命,灭少林寺的威望。 他听落魄书生这一说,更是手足无措,暗道:我若不迎上去缉拿他,如何对得起这些虔诚的百姓,但我迎上去,不但缉拿不到蒙面人,恐怕还要险遭不测。 情急智生,想拉着落魄书生一同迎上前去,但转眼一望落魄书生,只见他也是愁眉苦脸的低头望着郭姑娘怔神,心中又是大吃一惊。 一向笑脸常开,诙谐不拘的落魄书生,突然愁眉苦脸起来,任你老和尚见多识广,也猜不出是何原因来。 说时迟那时快,蒙面人已来到对面的房顶上,但他突然站定身形,注目向落魄书生和郭姑娘望来。 但见他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,骤然流下了泪来,这是怎么一回事,任何人也不容易猜透。 只见,蒙面人在拍上疾书,右手一举,但见拍上写道:“快回家去吧!”竖拍一晃,右脚在屋瓦上猛烈一顿转身疾驰而去。 蒙面人刚一转身,中原七恶也跟着追来。蒙面人并不把七恶放在眼中,他放开身形,向南疾奔,连望都不向七恶望一眼。 那些捕快见蒙面人走了之后,更是对天宏方丈恭敬了,捕头坚要老和尚吃饭后再走不可。 天宏方丈再三婉拒,那捕头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就走,表面是对老和尚尊敬,其实是怕蒙面人再来城内闹事。老和尚无奈,只好跟他们转回店内敷衍敷衍。 落魄书生见捕头没有把自己看在眼中,放声笑道:“老和尚,我和郭姑娘今天沾你的光了。” 天宏方丈高喧一声佛号,道:“阿弥陀佛,今天若不是施主在场,不但老衲要遭劫,这汝州城内,也不知要闹出多少人命。” 那些捕快先前根本没有把落魄书生看在眼里,听老和尚这一说,才转眼向他一望,但见他那等褴褛模样,还以为是老和尚虚怀若谷,故意向他客气,那等自傲自大的目光,虽然收敛一些,但仍然未把落魄书生重视。 落魄书生知道这些狐假虎威的鹰爪子,狗眼看人低,也不以为意,其实不是他临机应变,装成一副愁眉苦脸,望着郭姑娘露出长辈体念晚辈的慈祥表情,蒙面人冲了下来,天宏方丈和那些捕快都会遭殇。 蒙面人的去而复返,是想找郭姑娘仔细的盘问一下,他虽认定郭姑娘是他的表妹,但郭姑娘小时候的语音和面貌,都完全变了,只能瞧出一点轮廓,最使他怀疑而不敢肯定的,还是他断定师妹是大家闺秀,不会出来学武,出乖露丑,尤其落魄书生在隔室伪扮他父亲说话,未提到郭姑娘同到外面来找他。 但他看到落魄书生站到郭姑娘身前,满脸露出痛苦相,对郭姑娘关怀,突然心中如闪电般泛起中个念头,天下不会有这等巧的事吧…… 心念一转,再也没有勇气纵下屋来,只好站住身形,写了五个字相示落魄书生和郭姑娘,便转身疲奔而去。 郭姑娘本不想随天宏方丈进去,但恐怕师兄会转来找她,若匆匆走了,岂不失之交臂。 天宏方丈等三人,勉强敷衍捕头一番,即辞别就道,三人一出店门,就加快脚步,向城外奔去。 三人出店门,越过汝水,疾驰约有两三个时辰,便到了伏牛山区边缘。 伏牛山位于河南西部,为河南四大山脉之一,峰峦起伏,连绵不绝,虽然时届初秋,犹是林木苍郁。 三人一进伏牛山区,立即展开轻功步法,直如流水行云,不消二个时辰,已进人伏牛山深处。 他们一心想尽速赶到武当山,无意浏览山景,在万山幽壑间,仍然如飞驰电掣般飞奔。 突然,疾驰到一处形势险要的谷口时,天宏方丈倏然放慢脚步,打量一下前面的形势之后,转头一望郭素娟,道:“这附近都无人家居住,必须越过这伏牛山脉,到了浙川才能找到食之处,女施主千金之躯,不知能不能忍受得了这等辛劳?” 郭姑娘微微一笑,道:“我们奉命前去贵寺下书,还不是为了抄走捷径,经过这卡山脉,这点路径,算不得什么辛苦。” 落魄书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:“此一时也,彼一时也。” 郭姑娘是何等聪明的人,那都听不懂他这话的用意,冷哼一声答道:“来去都是走的同一条路,那有什么此时彼时的分别?” ------------ 四 和尚天邪斗法 天邪命丧少林 空山寂寞,对四人的生命危险,没有人寄以同情的伤感,只有悬挂天空的星星一闪闪地,好像在对他们四人发出了惨列的悲悼。 蓦地—— 天邪突然发出了一声嘿嘿地冷笑,阴森凑厉,闻之令人汗毛倒竖,浑身哆嗦,恐怖之极。 笑罢说道:“还不跪下受死,等待何时?” 落魄书生大笑一声,道:“不见得你能要了我的命。”潜运全身功力,呼的击出一拳。 他击出这一举之后,脚下也随着拳势变化成龙行步法,这套拳法,妙就妙在拳式与步法配合运用。 但见旋涡一般掌风,被他这一举迎撞回去。 天邪心头一震,暗道:老夫耗了不少真力,他只一拳,就将猛烈掌劲撞回来,这样看来,老夫非要被他这种沉着应战的策略,弄得灰头灰脸不可,倒不如先下毒手,毁了他,也好完成老夫的心头之恨。 恶念一生,拔下黄竹杖,立即展开制敌先机的快攻。落魄书生手无寸铁,仍然以龙拳对敌,打到四十八拳的时候,已感后力不继,身法不如先前的灵便,渐渐缓慢了下来。 天宏方丈等三人,许久不见动静,倏然睁目一望,见状不禁猛吃一惊,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,一跃而起。 洁贞子师兄弟,腕骨脱了臼,已自接上,一挥手中长剑围了上去,准备合力一拼。 落魄书生见他们有联合出击之意,笑道:“在我和人对招之时,不喜人家援手,三位有意死拼,等我上黄泉道路之后,你们再拼命不迟。”右臂一扬,又击出一拳。 天宏方丈高喧一声佛号,道:“在这生死存亡千钧一发之际,申施主何必逞……” 落魄书生微微一笑,道:“世上的事情,很难做到两全其美,我老哥哥传授我拳法的时候,很慎重的告诫我,若有人认出来,这套拳是他传授时,不管对手如何的厉害,宁死不许呼叫求援,纵有人动援手,也要阻止,不然,就自己退出战圈,以保持我自哥哥索来独打独斗的一几作风,和他们的传统。” 洁贞子仔细一看他的步法,移动时井井有序,一丝不乱,已经站不稳脚步。 天宏方丈和洁贞子师兄弟,眼见死神即将降,本能地生出临死挣扎之心,同时一声厉喝,向天邪围攻过去。一这时,天邪也因久斗乏力,可以说是他们三人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求生机会,可惜他们三人身上的伤势未愈,行动缓慢,未能把握时机,功亏一篑了。 天邪见三人围了上来,也不顾身上是否被震伤,一拎竹杖,倏然一招“横扫千军”,疾猛的杖风,把三人震退一丈以外。 天宏方丈已经受伤很重,本不宜出手,求生之念驱使着他,鼓起余勇,企图一击成功,纵然同归于尽,也可挽救九个师弟的劫数。 岂知老魔头的武功,已入化境,虽被落魄书生震退五六步,仍然能即时出手。 天安方丈负内伤之身,那能经得起这猛烈的一击,当下被震出丈外翻倒地上,久久未再见他爬起。 洁贞子师兄弟虽然先前受的内伤不重,但两人的腕骨刚刚接上不久,使不上劲,无法架开猛烈撞到的杖风,幸亏闪避得快,仅胸头被竹杖风扫了一下。也被扫得变手捧胸口,面色恢白。落魄书生叹了一口气,淡淡地说道:“功亏一篑,劫运难逃。” 天邪抡起毕生功力的杖劲,把三人震退之后,运气一试,只觉身上血脉,微有一点阻碍,但还不致有生命的危险,黄竹杖猛力在地下一敲,击起地下泥土飞扬,双日怒睁,两道电光,逼视落魄书生一眼,大喝一声,道:“赶快把头割下来交给老夫,免得老夫动手。” 落魄书生视死归如,哈哈大笑,道:“你说的好轻松,头是人身最重要的部份,割下来就吃不成饭了,不干!不干!” 天邪怒目圆睁,一步一步的向落魄书生靠过去,那种凶恶之状,令人望而胆寒。他走到落魄书生的面前停步,狞笑一声道:“难道要尝尝老夫活生生扭下来的痛苦不成。” 落魄书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,待天邪说华,忽地仰脸大笑道:“技不如人,悉听尊便。” 天邪又欺上一步,离落魄书生仅仅五尺左右,但见落魄书生面不改色,仍然是满面笑容,而笑脸中像蕴含着凛冽不可侵犯的威仪。 天邪本待举起之手,见他那等态势,突然又垂了下来,忖道:这人可能笑里藏刀,倒得小心,不能陷人他谋算之中。 ------------ 五 落魄书生遇艳 无名女斗独眼翁 落魄书生见无名女将义女挟进洞去,大吃一惊,正欲跃身追去抢救。 心念刚动,只见竹帘一掀,无名女又跃了出来,又将郭姑娘挟入洞底之洞内。 看这情形,无名女还未向义女开刀,情急智生,拾起一个小石子,掷向天宏方丈的“气海穴”,那石子掷得既准又急,而且不轻不重,恰到好处。 天宏方丈的功力比较深厚,无名女的感染不深,所中的迷魂粉也不重,本已快要自动醒来,经落魄书生用石子一击,立时惊醒。 正想挺身跃起,耳中响起一阵蚊蚋的声音,道:“装作入迷,沉着应变!”他听出是书生用传音入秘之法传声示警,侧脸一望,仍闭目诈袭入迷。 落魄书生再想用同样的手法,把两个老道救醒,忽觉无名女又跳出洞来,连忙把眼闭上。 无名女跳到落魄书生身前,仍用同样快捷的手法,将他挟在腋下,但无名女好像故意要给他多吃一点苦头似的,手指抵住他的“志堂穴”,不由吃了一惊。 落魄书生深悉点穴窍门,虽知道她的手指抵住自己的“志堂穴”,但手法不重,知她是无意的。 他刚想暗自运气护穴,已被“啪达”一声落地,一睁眼一望,不觉又是大吃一惊,只见这个洞底之洞,有二十多丈长,一文来高,宽敞却不一致,最窄处也有五六尺宽,两边崖壁吊满了死人,有的只剩下一个骷髅头,仍然悬接在崖壁,身肢骨架已堕落到地上。 最外边悬挂的尸体,似是死了没有多久,舌头吐出来有三四寸长,眼睛突出,胸膛破开,那种形状,好不吓人! 他身侧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郭姑娘和吕明珠,他此刻因被点了“志堂穴”,却不便动弹,只好默念他老哥口诀,暗地里运气自行解开他的穴道。 这山洞两壁,悬接着这么多的死人,照理说该是臭气满洞。但除了阴森森可怕之外,却无一丝异味,使落魄书生更觉大惑不解。 转瞬之间,无名女把六个人挟抱进来,遮掩了石洞,然后把竹帘放下,旋身取来六根已经干枯的千年藤条,缓缓地向里洞走去,身形轻忽,宛如鬼魂游动。 天宏方丈听脚步声离远,睁目向落魄书生望了一眼,以传音人秘之法问道:“申施主,你嘱老衲沉着应变,不知想好对策没有?” 落魄书生答道:“我被点了软穴,现在运功自求解开,待她转来,我们再见机行动吧!” 片刻之后,无名女从里洞如风飘似的出来,只见她左手挽着六根湿淋淋的藤条,右手提着两尺来高的竹筒。 她把竹筒放在百花女面前,解下左手挽着藤条,打了一个活结,套在百花女的颈头上,食指抵住她的衣领,住下一撕,“嘶”的一声,那雪白的酥胸袒露出来。 天宏方丈看得愕然一惊,连忙紧闭双目,暗念:“阿弥陀佛。” 无名女撕开百花女的衣衫后,自言自语,道:“把这六个人吊死之后,就完成了阎王爷托梦中嘱咐,我也解脱了人生的痛苦,但我不顾把久居数十年的洞府,变成百腐臭气味,还是先给她的身上涂上些我用草药浸制的防腐水,让她死后慢慢地干枯吧。” 她将撕下的前襟,塞人竹筒之内,微一躬腰,就伸手去抓藤条。 落魄书生这时已经自动解开穴道,见了无名女这些动作,不啻是罗刹转世。心想此时不动手,就要坏事了,倏然大喝一声“住手!”身子跟着跃了起来。 无名女一直腰,微侧身形,右手一抬,把面前的头发分开,披向背后,满面带着肃杀之气,道:“数十年来,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我的手下,怎么迷魂粉竟会无……”一双寒光灼灼的目光,逼视落魄书生,脸上现出惊疑之色。 落魄书生大笑一声,接着说道:“子不语,怪异乱神,你那种怪异够催迷别人,迷魂粉也只能迷倒别人,却对我落魄书生不生效也!” 无名女听了还是惊疑地问道:“我对你本来就加意预防,所以先点你的软穴,怎么你仍好端端地跃起来呢?” 落魄书生哈哈大笑道:“你自幼没有读过书,怎知道夫子门生都是文武兼修的啊,区区点穴之法,岂能奈何于我!” 无名女听了这话,惊疑的脸色,竟然转变为悲容,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地掉落,凄凉地说道:“我有生以来,没有见过你这狡诈之徒……” ------------ 六 宝经宝剑 掀起风波 袖里乾坤忽然脸现紧张之色,用沉重的语气,重复问了一句:“仁兄,你没有说错人!” 落魄书生听他如此问话,立刻脸现不愉之色,冷冷地答道:“过去和她不相识,错不错我无法证实,信不信由你。” 纯阳道长忽然插嘴说道:“闻说这女魔头,生性残毒,好吃人心,她师傅传下,一把意形剑,和一张长生不老,返老还童的秘笈图,有不少武林人物想来此夺取她那两样宝物,但都丧命她的手中。” 落魄书生听了老道的话,分外惊讶道:“这么说来,两位是为了无名女那两件宝贝,专程来这哭笑洞的了。” 袖里乾坤连忙摇摇头,道:“老夫和纯阳道兄,都是去少林寺和天宏方丈商量要事的,彼此不期在临汝相遇。” 纯阳道长接着说道:“我们到达临汝时,城内传说纷纷,一经打听,才知天宏方丈和三位男女侠士,为追赶两个蒙面大盗,来伏牛山了。所以立即随后追来了。” 落魄书生问道:“两位怎知道我们来了这里石洞。” 袖里乾坤听他这一问,脸上立现愧色,感慨地说道:“在这峰顶无意中碰上了蒙面人,和他对了一掌,只觉他的力道奇大,出手招式怪异,盘问他的出身,摇头不说,似是一个哑巴,我们和他没有什么恩怨,而且有要事在身,不欲与蒙面人无谓的争斗,即弃他而走,却不料瞎撞瞎闯,竟夜此洞内见着了各位。” 落魄书生哈哈大笑,道:“瞎乱撞闯倒撞对了,若不是闯进这哭笑洞来,两位掌门人,恐怕已遭测了。” 袖里乾坤老脸一红,没有说话。 纯阳道长听到哭笑三字,猛然吃了一惊,暗道:刚才慌慌张张的跑进洞来,想不到竟然闯入惊惶的鬼门关! 心念及此,略一定神道:“我道天宏方丈等人,为什么沉睡不醒,必定上中了独眼笑翁的菌之毒了。” 落魄书生反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们中了独眼笑翁的笑菌毒?” 纯阳道长道:“贫道查看他们的呼吸都很正常,只是沉睡不醒,因独眼笑翁培植的笑菌,相当歹毒,若不立时止笑,任你功力深厚,非笑死不可,如果及时服下解药,也要沉睡一天天才能自动醒转。” 落魄书生道:“听道长这样说,除了等候他们自动醒来之外,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醒他们的了!” 纯阳道长道:“若贫道所闻之言不错,只有等候他们自动醒来,舍此别无他法!” 落魄书生转眼一望袖里乾坤,笑声问道:“云兄既然知道无名女一柄‘意形剑’,为何我们刚才都未见她使用?” 袖里乾坤云灏然道:“这柄意形剑在武林中盛传很久,确是一支无上的刹刀,品质虽不如莫邪、干将,但和人交锋时,发生的威力,倒要胜过莫邪干将。” 落魄书生听得有些怀疑,问道:“宝剑讲究的是品质,品质既然不好,如何能发生威力?落魄书生有点不明白,倒要请教其详。” 袖里乾坤道:“据传说一百年之前,武林中出了一位怪杰,年纪不到三十岁,就威震武林,他一身擅长各门各派的武学绝技!……” 落魄书生听到这儿,心中又生疑窦,截住他的话,问道:“他年纪这么轻,那能学到这样多的,武当派收了他做门徒,少林派也不会再收他啊?” 云灏然道:“这位怪杰倒不是武林中名门大派的门徒,他只跟随一位老武师学了两年武功,就入江湖闯荡,但他天赋异禀,聪明绝伦,只要和你交过一次手,就能把你的招式完全学去,所以不到几年就窃取了各门各派的武学。” 落魄书生连声赞道:“奇才,奇才。” 云灏然继续说道:“他在江湖上闯荡十年,已成了武林中第一把好手,但名高招忌,树大招风,结果这位怪玉,竟败在一位奇女子的‘风雷剑’下,这并不是他的武功不如那位奇女子,实在是风雷剑的威力太大,每出一招一式,都象风雷并发,逼得他不得不甘拜下风。从此之后,他发誓要炼一柄比风雷剑还要强宝剑,翌年春天,他在贵州云雾山灵光洞,发现一堆万年寒铁,他就在这灵光洞中架炉炼剑,整整地炼了一年,剑是炼成了,可是和普通的剑并无差异,于是又放回炉内重炼,再过一年,见炉火还是没有转青,知道剑仍未炼好,突然他想起了古人炼剑要用生人祭炼,方能成功,但这荒山野谷,那有什么人来往,自己又不能离开……” ------------ 七 三个别墅现魔鬼 四大庄中有奇人 稀落的星光,从黑的云层里透射出来,是那么的微弱,荒冢中的磷火飘忽不定,是那样的神秘,凄厉的悲嚎,从两边深谷中传来,此起彼落,又是那样令人心惊。 这一片荒冢在深夜之中,本已够恐怖的,再加上磷火,惨嚎,更加深了阴森恐怖的气氛。 落魄书生一声朗笑,好似给众人增加一份胆量,减去战栗的心神,振奋起无畏的情绪。 百花女一听她干爹的朗笑,急接口问道:“干爹,你发现什么了?” 落魄书生道:“珠儿,你数数看,这片荒家的绿色火球,是不是八十一个?” 百花女圆睁星目,顺手一算,点点头,道:“不错,正是八十一个。” 落魄书生立即探手入怀,拿出他老哥哥送给他的四个密袋,将天袋捡了出来,其余的三个,仍然揣入怀中,拆开天袋一看,只见里面一块白绢,上面有数行小子: “一宅严紧机关密,二坪之内多瘴气,三个别墅现魔鬼,四大庄中有奇人,善善恶恶藏隐讳,形形色色要注意,多杀不如感化好,天心仁口无忌。” 落魄书生看完之后,哈哈大笑,道:“老哥哥啊,老哥哥,为什么不能干脆教我仗义除害,倒要我少造杀孽,忘年之交说话还要兜圈子,这不是多余的吗?” 众人围了上来,看了锦囊之言,除去许青松师妹和百花女,不知道一宅二坪三别墅四大庄所指何处之外,其余的人对这些地方,都早有耳闻,但没有把这地方放在眼中,眼看八隐之一的樵隐,都不敢存轻视之心,各位掌门人,也不禁心生惊疑。 天宏方丈暗叹一声,忖道:这样看来,蒙面人对老衲的责备,并不是无的放矢,本派占武林领导的地位,却没有负起除暴安良的责任,让这些江湖败类日益壮大,为害江湖,真使老衲愧疚良多。 蓦地—— 坡下那片叠叠的荒冢中,又传来一声令人心颤的惊叫声。 这惊叫的声响,许青松听得十分耳熟,当下心头一震,暗道:莫非她遇了什么危险…… 心念刚生,不顾隐伏危机,即向发生之处跃去。 郭姑娘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,道:“师兄你想去哪儿?” 许青松一晃手臂,摔脱开她抓着的手,道:“听那惊叫之声,好像是我世妹遇着危险了。” 郭姑娘听了此话,心中突然焚起一般无名的醋火,冷笑一声,道:“啊,我倒忘记你的世妹了,快去吧,她万一遭了不幸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娇躯一转背过身去。 许青松见师妹这等不近情理,一赌气,立即腾身向荒家中扑去。 落魄书生拱手向众人作了一个揖,道:“各位请便,我落魄书生今夜要见识见识这荒冢中,潜伏的是些什么邪魔?” 天宏大师合掌还礼,道:“既然这荒家是江湖邪道潜藏之地,除暴安良,乃是我等应尽之责,老衲等岂肯置身事外。” 春明道长等人亦均同声附和。 落魄书生转眼一望百花女,道:“珠儿,快把意形剑交给我,我要试试这神剑的威力。” 百花女倒腕摘下意形剑上前一步,双手呈上。 奇 书 网 w w w . q i s u w a n g . c o m 落魄书生接过宝剑,心中照着无名女的指示,默念了三遍炼剑人的姓名,虚空刺出一剑,只见寒光闪耀中,勾出一个人影,一现即隐。 纯阳道长见他轻轻地刺出一剑,就发出了惊人的威势,心中感慨万千,暗自叹道:如此看来,这柄神剑,真是有德者据之,真是属于穷鬼了! 落魄书生一经试出宝剑的威力,便豪气大发,仗剑当先向肉荒冢中奔去。 刚奔到荒冢的附近,只见乱坟堆中钻出来四个鬼魅似的怪人,横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 落魄书生止步一望,只见四个怪人,全穿着长袍马褂,头戴红顶白帽,脚穿白袂布履,眼睛深陷,颧骨高耸,面色惨白,舌头吐出来五六寸长,十指锐如利抓,根根指甲都有五六寸之长,那般怪摸样,真是坟墓中钻出来的幽灵,端的恐怖骇人。 落魄书生不信邪,尤其眼光锐厉,一看就知是假装吓人的,冷哼一声,道:“装模做样,吓不住人。”宝剑一晃,一道逼人的寒光闪过,已将四人的假舌头一齐削落。 四个幽灵般的怪物,舌头被削,知道对方武艺高强,手中又是把无上的利刃,身形一晃,各自疾退五步,其中一个厉鬼喝道:“朋友,你这样的横蛮,在我们阴宅势力范围之内,恐怕……” ------------ 八 神秘陷阱奥妙莫测 蒙面人有万夫之勇 这么广大堂皇的大罗殿,布置得是那么的神秘阴森恐怖,更加深了紧张的气氛,在殿内虽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,但胸中似压了一块重铅,透不过气来。 众人目注八个大汉出去的遂道口,心情随着时间越来越紧张不安,若是凭武功拼生死,你一招我一式,谁也不会感到恐惧,这种打赌之事,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,何况阴宅这般的神秘,机关陷阱又是如此的奥妙莫测。 蒙面人纵有万夫莫敌之勇,究竟是一个人,但他闯入遂道,恐怕也难逃过机关陷阱的埋伏…… 天宏方丈想到这里,不敢再往下想去,转眼一望落魄书生,只见—— 他神态自然,拿着一只鸡腿骨,慢惺惺的啃嚼,对于眼前的凶险,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,老方丈皱着眉头,低声问道:“申施主,你见到蒙面人进入阴宅来没有?” 落魄书生点点头,毫不经意地答道:“蒙面人不但进入阴宅,并且破坏了不少的机关陷阱,只有你老和尚不知道罢了。” 天宏方丈又问道:“这阴宅的陷阱机关,巧夺天工,蒙面人武功果然再高强,恐怕也难破得完,若是被他用机关陷阱擒住,打睹输给他,真是前门去虎,后门入狼,后果真不堪想像啊。” 落魄书生微微一笑,道:“俗语说:‘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’,何况是神秘莫测的机关陷阱,蒙面人是否被机关陷住,我不敢肯定地说,是苍天要降灾于武林中人,谁也没有回天之术挽救得了。” 天宏方丈听他的口气,说得非常轻松,于是自己紧张的心情,也跟随着平复,乃继续问道:“施主和神州丐侠,是在什么地方相遇的啊!” “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。” “施主不是闯入了鬼火阵吗?尔后是不是被阴宅的人迎接来的。” “像我这样的穷鬼,教主那会派人来迎接?但却料想不到横冲乱闯,会碰上了你们,同遭此劫。” 落魄书生随后又加了一句:“少林寺一向首居武林盟主,今日要居邪教之下,问题不简单。” 落魄书生这几句话,虽是随口而出,听在老方丈的耳内,却非常刺耳,但老和尚修为很高,却不为意,眉头微微一皱,忖道:他们既然能闯过遂道的机关陷阱,来到这大罗殿,蒙面人绝不会被人所擒,但蒙面人不被机关陷阱所擒,将来也是武林中一大祸害,世事真难做到两全其美啊。 想至此,不禁暗叹了一声,默念了中佛号,转眼扫视,但见众人都瞪着八个大汉出去的遂道口发愣。 阴阳老怪见八弟子去了这么久的时间,也不见转来,刚刚安定了心情,又复转为紧张起来。 在他的心中想来,阴宅的机关陷阱,没有建设的蓝图,就是鲁班复生,也不一定能破得了,除非本教有人出卖自己,里应外合,任你蒙面人武功盖世,也非陷入机关,束手被擒不可。 事情就有这么巧,蒙面人不仅得到了阴宅机关设造的蓝图,而且还有里应外合的高手,这是阴阳老怪做梦也想不到的事。 蓦地—— 只见大罗殿内的灯光,一闪一减,阴阳老怪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惊慌的神色。 这正是阴宅事先规定的讯号,没有到非常危急之时,是不用这种讯号的,如今突然打出紧急的讯号,不是蒙面人又破了重要机关,就是本教有了背叛之人,他那得不惊慌失色! 他想起身去阻拦截击,又恐天宏方丈等人乘机破机关逃走,若不亲自前去阻击,本教的机关陷阱,又怕毁于一旦。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,突听左侧的暗门轰隆一声,自动的裂开,接着走出一个满头白发,骨瘦磷峋老者,身如飘风似的走至台前站定,向阴阳老怪拱手一揖,道:“十夫人背叛了教主,并且偷盗了本宅的蓝图,里应外合,引来一个蒙面人,连续破坏了本宅的机关陷阱,特来报知教主。” 阴宅老怪听到这个消息,气得七窍生烟,不等来人再说话,立即挺身站起,猛的一脚踏在机关陷阱的暗钮上,殿内灯光倏然熄减,跟着殿内发出一阵惊叫之声。 片刻,灯光复明,只见天宏方丈等人的身子都沉人地下,露着一个头在外面,地下的钢扳,刚好把颈子箍住,动弹不得。 阴阳老怪哈哈一笑:道:“各位暂时受点委曲,陆某现在有要紧事待办,马上就转来,不情之处,少待再向各位谢罪。” ------------ 九 报往日之仇 雪心头之恨 支宝玲着急地道:“姊姊,以后你如何应付,难道真被他……” 解语花粉脸又是一阵红热,低下头说道:“他在我的脸上吻了一阵,突然把我放在床上,向我要求……”说此,脸上红得更厉害,低下头都法出口了。 支宝玲急急问道:“莫非姊姊受了委屈,这都是小妹的过失。” 解语花猛然抬起头来,呸了一声,道:“你不要胡猜,姊姊焉肯把身子断送在这个贼人的手里?” 支宝玲双手在白姑娘身上不停地游动,正按摩得吃紧时,听解语花这一说、不由心里一愧作,问道:“姊姊,你……” 解语花见支宝玲这等的惊惶,娇笑一声,打断她的话,接着说道:“别替我躁急,我还能沉得住气,不会被他扰乱了劳心。” 支宝玲又急接口说道:“我替你着急死了,姊姊却在笑,究竟怎么样,快说呀!” 解语花又是叹哧一笑,说道:“这些事你好像听得很起劲,是么?” 支宝玲听了,正色说道:“姊姊,你可别误会,因为我关心你失身那厮,所以才这样着急地追问。” 解语花微微一笑,继续说道:“那厮将我抱上床,就动手解我的衣钮,我当时的确吃了一惊,情急之下,忽生一计。” “什么山人山计,能阻止那凶猛的色狼。” “你别岔,让我说呀!” 支宝玲催着说道:“好,快说,快说,莫再卖关子了。” 解语花点点头,继续说道:“当时我向里边一滚,避开了那厮的双手,爬起来指着床底下说:这床底下有死人,而且这外室的床是老妈妈睡的,我害怕得很,在这样恐怖地方,成其好事,那不会发生快乐,我们到室内去吧。那厮听了我的话,倒不再逼迫我了。” 支宝玲吁了一口气道:“真有你的,他肯吗?” 解语花道:“那厮仍然急猴似的连声催我,快!快!” 支宝玲神秘的一笑,道:“姊姊是不喜欢他,若是姊姊的心爱人,恐怕……” 解语花一赌气,说:“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,我不说了。” 支宝玲微微一笑,道:“别难为情吧,食色性也。其实我心里……” “你心里怎么样,为什么不说了呢?” 支宝玲冷冷地笑了笑,没有再说。 解语花停了一停,又继续说道:“我见他退开床边,心神稍定,抛给他一个媚眼,向他说:急什么呀,到口的肥肉,还怕飞了去不成。” 支宝玲接口说道:“大概他听了姊姊的话后,像是吃了定心丸啦。” 解语花点点头,道:“我跳下床来,整了整衣衫,使转身向内室走,那厮也紧跟了进来,我顺于把门一关,转身又在那厮脸上吻了一吻,他顺手一把将我抱在怀里。” 话说至此,心头好像又紧张起来,呼不出气,话声突然顿住。 支宝玲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,在白姑娘身上游动的两只手,也自动的停止了,心中起伏不定,浑身的血液,涨得她的脸通红,阴阳老怪曾经也对她这样拥抱过,那时心里既是害怕,心情又有些荡漾。长长的吁了一口气,道:“要命!姊姊是过来人,能把持得住吗?” 解语花一吐唾沫,道:“你嘴里放的是屁,心里想的也是邪念,姊姊纵然是当过乐趣的人,但也得看时候、看对象啊。” 支宝玲含羞一笑,道:“好,算我放屁,请往下说吧。” “他抱着向床边走去,快到床边时,我一拧身便倒卧床上,我一手解衣钮,一手偷偷在枕头底下取出妹妹送给我的那把匕首,眼睛却向他抛媚限。这时铁金钢那对贪婪的眼睛,睁得大大的,射出两道如火馅的光芒,双臂一张,就向我扑了过来。” 支宝玲紧张得睁着秋水似的眼神,望着解语花,不住的喘气。 解语花又继续,说道:“我趁他宽衣褪裤之际,对着他的腰眼要害,猛地一刀戮了进去,左手顺势向他一推,‘哎唷’一声,那厮翻下床去。” 支宝玲吁了一声,道:“当时死了没有?” 解语花道:“那贼跃身起来,圆睁双目,举起拳头,大喝一声,就想向我击来,但他这一运劲,创口上鲜血如泉水涌出,拳头未击下,便倒地身死了。” 蓦地…… 一声“哎哟”,两人不觉吃了一惊。转眼一望,见是白姑娘醒转来,但见她犹未睁开双眼,口里喃喃地道:“妈妈,女儿这一生见不到你的面啦,妈妈,就算没生我这个女儿吧。” ------------ 十 女侠心地光明 蒙面怪客受感 支宝玲左脚刚踏进大罗殿,只见殿内的珠光都已隐没,不知是被人取走或是破坏,里面一片漆黑,忽然一阵阵阴森森的冷气,卷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迎面扑来。 同时,头顶骤觉被物轻轻的击了一下,故此惊得失声叫了出来。 落魄书生抢前一步,问道:“支女侠,什么事?” 支宝玲定了定神,一摸头顶,乃是一片积尘,不禁暗自失笑,摇摇头,道:“没有事,是一片积尘掉落到头上罢了!” 说着,当先走入大罗殿。注目一扫视,不禁又是一惊,咦了一声,道:“奇怪,这个老魔头,怎么不在了!” 老叫化也感觉惊奇,说道:“他的武功已经消失,伤势又重,谅他也逃不出这阴宅去。” 老叫化刚刚说毕,支宝玲忽闻一声低弱的呻吟,由一张桌底下传来,她一幌娇躯,跃过去一看,又是大吃一惊! 但见受伤未曾气绝的大汉,右眼已活生生的被人挖了去。 这情形出现在支宝玲的眼前,不觉地全身一阵骇颤,仿佛逃走的阴阳老怪,将来要向她索命似的,一对杏眼愣愣地看着失去双睁而未绝气的汉子失神。 落魄书生看她那等惊惶落魄的模样,心中暗自纳闷,忍不住问道:“支女侠,你在这人的身上,发现了什么惊骇之事。” 支宝玲听到落魄书生的问话,方收回心神,随即叹息了一声,道:“只怪我一时疏忽,没有把他一剑刺死,如今留下了无穷的后患。” 默然跟在众人身后的许青松,听了此话,心里着实不大明白,抢上两步,问道:“难道他已经逃出了阴宅,我们不妨再搜搜看。” 支宝玲略一抬头,脸上罩满了忧愁神色,望着许青松摇头,道:“不用搜啦,他已被人救走了。” 老叫化眉头一蹙,用怀疑的口吻,问道:“支姑娘,这阴宅里的人,死的死了,没有死的也废了武功,改邪归正了,还有什么人将他救走呢?” 支宝玲答道:“这是我一念仁慈,想不到竟留下大患,囚我见大姨娘为人很厚道,年纪也很大了,所以没有留难她,在发生此事时,就先告诉她,武林中来了大批高手,阴宅恐怕难于保全,叫她带了大批珠宝,暂时逃出阴宅,避避风头,而且暗中还派了三姨,名为护送,其实是暗中监视,从暗道潜出阴宅,那知她会再潜回来,把老魔头救走。” 落魄书生听得心头顿起疑心,眉头一皱,道:“你对她说阴宅难保,叫她逃出暂避惊,就算她肯相信你的话,这等重大的事,她焉得不通知阴阳老怪,不过……奇怪……你又怎么知道是她救走的呢?” “大姨娘和阴阳老怪是结发夫妻,但两人的心,却是背道而驰,大姨娘存心厚道,阴阳老怪却无法无天,大背人道,大姨娘累次劝他不听,反而变本加厉,大姨娘无可奈何,一气之下,便不过问阴阳老怪之事,在‘悛容殿’终年闭门礼佛,听说已有七八年,没和阴阳老怪见过面了,我自从陷身阴宅后,便时常和她谈谈佛理,故此我们相处很好。大姨娘不但武功很好,尤其深通青囊之术,我见这人的右眼被挖去,所以料定是大姨姨娘潜返阴宅,她挖去这人的右眼,给阴阳老怪补上,然后救他出去,除此之外,别无他人。” “哦……”落魄书生疑心顿失,仰脸哈哈大笑,道:“真是‘一夜夫妻百日恩,百夜夫妻海样深’,不满丈夫的行为,但夫妻恩情,还是深埋心中,疾风劲草,这才是算得一个地地道道的好老婆。” 说此,微微一停,放眼一望三女,又朗笑说道:“你们以后嫁丈夫,也该好好的相夫教子,别只管吃醋啊!” 三女被他说得粉脸通红,个个低下头去。 这阴宅工程浩大,要想彻底破坏,以他们几人的力量来说,实是不可能。 支宝玲知道老魔头被大姨娘救走之后,于是也不再去搜索了,便导引落魄书生等人走出阴宅地道,疾奔安邑白家庄。 白家庄在山西河邑县的南门郊外,一天黄昏,六人奔至安邑县南郊约二十里之处,远远望见一座朱楼,耸立在一个优雅的园林里面,四周一派绿树修竹。 这时,朱楼内灯火通明,显示出喜气洋洋的气象,大概是蒙面人己将白雪梅送到了白家庄内,正在庆祝阖家团圆。 支宝玲已经来过一次,在前引导五人,直奔庄门。 ------------ 十一 只有尊师之命 无可奈何 郭姑娘知道青囊神术是送玉玷的人取了去,而这送玉玷的人想是怀姑娘,定然为救她表兄而为,也就不再担心了,怀姑娘为什么要送自己一只玉玷,想不远是何原因,不由眼睛望着那只玉玷出神。 支宝玲、百花女、许青松,都跟着过去看郭姑娘手中的玉玷,纷纷揣测。 百花女偶一摸自己怀中,也不禁失声叫道:“干爹,糟啦,绣花荷包也被人拿去啦。” 随着叫声,忽从怀中掏出一只金锁,只见金锁的正面,刻着“长命富贵”四个字,翻转背后一看,竟然也刻着“金锁荷包后福无穷”九个细小的字。 毕竟两个穷酸,见多识广,经验丰富,已明白怀壁是以玉玷金锁换取“青囊神术”和“长生不老蒙秘图”,因此便不再用脑筋去猜测,但是猛一抬头,忽然发现竹楼上的窗户侧边,贴着一张白纸,于是招呼大家上前去看,只见白纸上写道:“敝师闭门静修,贵去驾临荒峰,未免破例接待,实感愧疚,敬祈宽怨,弱女与师弟不别请谅。” 落魄书生眉头一皱,叹息一声,道:“徒劳无功,人家已贴出逐客令,我们还是走吧。” 走字一出口,便率先奔下山去,老叫化一挥手,也率同众人跟着下峰。 他们六条人影如雷电射般,穿过浓雾,扑下九幽峰。 到了蜂腰才见浓雾慢慢地移运着,仿似“神女”伸出纤舒玉手,一层层地挽起手万里轻绢,隐隐绰绰地露出森蛮的绿叶,红嫣的山花。 落魄书生楷同老叫化等人一口气奔出雷首山,来到一个小镇上,放缓下脚步,叹息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数十年来,我虽然靠编草鞋度日,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想不到我那位忘年之交的老哥哥,交了给我这么一趟苦差事,真把我累得够瞧了,到了锁内非找家酒店痛快的醉一醉不可。” 老叫化也接口道:“穷伙计,你说得对,人生两脚匆匆走,为的是吃饭穿农,穿对我无关紧要,烟却是不可一日少缺。” 落魄书生就走在最前头,眼望见一家老乡亲的店号,门外飘扬着酒帘,连忙急行几步,一头钻进门去。 这时尚是清晨,店里的伙计,犹在忙着擦拭桌椅,尚无客人来往。 一个店伙计一脚踏凳子上,一脚站在地下,面前桌上摆了一篮子碗碟杯筷。手上拿着一块白巾,正在擦拭碗碟,发现有主顾上门,赶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,迎了上去,笑道:“客官这么早,请到后面桌位上先坐下用茶。” 老叫化也偕同许小侠等五人走进店来,口里嚷道:“我们不老幼,谁想做东就上位。” 落魄书生笑道:“听你老化子这么说,乌龟王八有钱,也可以坐上席了。” 此话一出听得三女和许青松等蒙着嘴巴大笑。 老叫化身形一晃,来到上席抢先坐下,道:“你们慢吞吞的不肯坐上位,我老叫化就破例做一次东吧。” 落魄书生放声大笑道:“你既自承做东,那我落魄书生就要叫酒点菜了。” 老叫化道:“我老叫化既存心请客,当然就不怕客人吃喝,穷朋友这是破天荒难遇的机会,你要好好的准备醉一餐,免得过后怪我没有诚意。” 不久,伙计照着所点酒莱,很快地就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。 支宝玲首先举杯,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后,突然起身告辞道:“这次得诸位大侠臂助,才能完我弱女的心愿,不胜感激之至,弱女尚因与三个患难姊妹相约,不得巳先行告辞。” 落魄书生微微一欠身,道:“别客气啦,女侠陪我们走了不少的路程,我落魄书生平生所敬佩的,就是你这副侠骨热肠,以后如有差遣,只要带句口讯,我落魄书生定不辞奔劳。” 老叫化忽从怀中掏出一块乌黑发亮,银圆大小的乌金牌子,晃了一晃,道:“我老叫化生平敬重的,是象支女侠这样仁心侠义的人老叫化觉得阴宅虽破,但祸根未除,深为女侠的后患而担忧这块金牌虽说不上是护身灵符,但多少还能有点适场,不管女侠以后定到什么地方?拿出这块牌子一亮,就有人暗中保护,老叫化一生穷途了倒,身无他物,只好把我以性命换来的一点意思相赠。” 支宝玲急忙摇手道:“弱女承老前辈相助,得脱虎口,已是终身术感,怎还敢受老前辈的赠物。” 老叫化放声大笑:“你不用推辞,老叫化心中决定的事,只要是对人有益那就绝不更改。”说完,突然单腿一跪,双手捧着那块乌金圆脾,恭恭敬敬地送到支宝玲面前。 ------------ 十二 未知谁死谁生 联手对敌 怒从胆边生,杀机遂起,夜游神等五个人,没有办法看出蒙面人容怒的神色。 他们还以为坦诚说了出来,蒙面人会原谅他们,饶了他们自行离去。谁知死神已在他们面前,导引他们赴鬼门关的道路上去。 夜游神等纵有五个生死的兄弟,又那里是蒙面人的敌手? 蒙面人哑嘶一声,平拍厉道:“站起来,我给你一个公平求生的机会,你们有什么本领,联手对我施展,谁死谁生,凭技艺优劣,死而无怨言。” 夜游神五兄看完蒙面人拍上写下的话后,不禁激起五人拼命的决心,互相交目一视,霍然挺身站立,随即拔兵刃在手。 夜游神怒视蒙面人喝问道:“你耍我们兄弟联手或是单打独斗?” 蒙面人咧嘴一笑,反拍急书,道:“没有时间和你们单打独斗。我若收拾不了你们五个没有名藉的跑腿小卒,岂能说得上杀绝武林人物。” 夜游神见他拍上写的,蔑讽自己兄弟五人为跑腿小卒,自己兄弟虽不是武林中顶尖人物,但在江南也不是无名之辈。五兄弟联手曾在湖北武昌蛇山,杀死横行长江中游颇负盛名的“长江豪西”朱大修。 朱大修水陆功夫都是显扬武林的,仅凭他祖传的刃法,在长江中游闯出了万儿,横行无忌,不少的武林成名人物,丧生在他的凌厉刀法下。 名震南方的“杨氏”镖局,镖头剑神杨介人,以他独得的剑法,行道二十多年,走遍大江南北,激战过各地武林高手,未曾败过阵,所以获得了剑神的雅号。 却因一趟私镖,开罪了朱大楼,两人约定在龟山敌斗,次因杨介人年高气衰,临战了近二百回合,最后被朱大修一招“南雁回旋”将杨介人的大好头颅削去一大半,当场死亡,朱大修的威名从此大噪。 夜游神五兄弟游览武汉胜景,在黄鹤楼大品四川来的大曲佳酿,酒后失言,惹恼了朱大修,就在蛇山联手和朱大修激斗。 此时的朱大修不但年高,面且是一个老色徒。 钱与势是跟随人的名望而来。人有了名,钱财滚滚面来。有了钱与势,就是所谓的“荣华富贵”。人到了此境界,要什么就有什么?随心所欲,尤其人不好酒色的实在太少?武林黑道人物好酒贪色的犹忽。朱大修就是此中君子。 危可强兄弟联手战死朱大修,不是夜游神兄弟的武功了得,而是朱大修年高力衰,又为酒色所累。 危可强不细察此中道理,还以为自己兄弟们武功了不起。 危可强冷笑一声,道:“嘿!嘿我们兄弟固然是为人跑腿,在武林中也不是无名之辈,曾联手杀死一代刀王朱大修。武林中谁也不敢轻视我们兄弟。” 蒙面人平拍急书道:“得意便是失意之因,杀别人就是自己被杀的预兆,时间可贵,快展开绝艺抢攻,我发招你们就没有命了!” 危可强兄弟交目一望,立即移动了身子,将蒙面人包围在核心,各自施展所学,以及最利害的招术,攻击蒙面人的要害。 蒙面人身上的要穴,以普通点人穴道的手法,施展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,普通的刀剑,也不易伤他。尤其他的功夫是名师传授,他的天赋特高,他志在报仇泄恨,日夜的苦练,凡是享誉武林的独特武功,他都练到了家。 危可强兄弟身子一动,蒙面人便洞察他们的武功深浅,谁的身手较好。 蒙面人见危可强功夫比其他四人殷实,便决定先打发他去见阎王。 蒙面人把拍和笔插在腰间,恰好危可强挥力劈来,蒙面人长臂一伸,疾抓危可强的刀叶。 危可强见蒙面人不闪避自己凌厉的刀势,伸臂硬夺自己的刀,心中黯然一惊,想变换招式,已至不及,刀身已被蒙面人牢牢抓住,想撤刀保命也来不及了。 蒙面人手脚很敏捷,右手抓住危可强大刀的刹那,同时踢出一脚,劲力之大,挥腿之准确迅速,征武林中可以说是少见! 只听“蓬喘”一声,危可强高大的身躯,被蒙面人踢得腾空飞起,向后飞去,撞在一株合抱的古松干上,撞的破头骨碎,当场死亡。 危可强兄弟素有联合制欲的默契,夜游神发招,其余的人立即从蒙面人左右身后,同时发招攻击。 左面侧攻的人,出招劈他的肩头。从右侧攻击的人,削蒙面人的大腿。在蒙面人背后的人出剑忿刺后心。三人的招势几乎是同时出手,而且都凌厉成猛至极。还有一人手握暗器,严秘监视蒙面人窜高退出兄弟们的围困。 ------------ 十三 不顾危险 志在报仇 胡少华凤洁贞把他逼落地上,不等他再度窜起,立时展开抢攻。 酒肉和尚骆阴远鬼妖鬼固然恐惧,但是被缠得过紧,想走避也走避不了,山洪般的大喝一声,道:“死就死吧,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怕,我酒肉和尚活了百余年,醇酒佳看美色,所涉猎的都超过我的应得,我就和你们这对阴阳妖鬼拼了!”抡起金弹杖,向胡少华展开猛烈的攻势。抡、棒、点、扫、戳每一种招式,威力都威猛无比。 胡少华无法化解酒肉和尚的凌厉攻势,只有闪避,身法很矮捷,飘忽不定,俨似鬼影。 酒肉和尚骆明远一招“金牌撞钟”,金掸杖如金蛇飞窜,疾点胡少华当胸,去势之疾,不可思议。 胡少华身形一缩,修长的身躯,刹时缩成三寸钉,一阵带有劲风的光阴,从头顶掠过去。 胡少华借缩身之势拍出一招“疾风握草”,攻他的双腿,掌劲也不弱。 酒肉和尚双腿一弹,庞大的身躯拔高五六尺,金禅一招“金牌顶”从上猛往下砸。 胡少华仰地疾滚,同时举笔一挥,洒出笔管的毒汁,紧急一个翻身挺起身子,又极动机簌,喷火攻他身上。 酒肉和尚骆明远金禅撑地,一手握住金禅尖端,一手伯出一掌,威猛的掌劲,将近身和血腥的毒汁逼落,握住金掸杖尖端的手臂,暗自运劲,一曲一伸,拨起掸杖,庞大的身躯,腾空飞起,飘落两三丈外,又想窜逃,暗道:这两个是妖鬼无疑,若是人的伪装,身法没有这等的轻灵,没有听说有人真正遇上妖鬼,我骆明远面面碰上,走吧,沾了鬼气,中会有平安日子好过。 胡少华和凤洁贞那能让仇人逃脱,不持骆远两次腾身,又从左右利器攻了上来。 骆明远无法逃脱两人的纠缠,气得哇哇大叫道:“咄!咄!咄!两个妖鬼我与你们有什么仇人有什么冤,不肯放过我。” 胡少华只咬了咬牙,凤洁贞先是怒气滇胸,想痛骂他一阵,但她是伶俐绝顶的人,暗道:“他把我们认作鬼魅,对他心中的压力不小?不能尽力发挥他的高超武功,我一开口说话,他认定我是人伪装的,他心中的阴影和恐惧便一扫而空,他全力以上乘武功攻击我们,我和三哥无法抵住。” 骆明远见他们不答话,仍然一味哑攻,心中又气又怒,又惶惧恐怖,功力更是发挥不出来,只能自卫,无法击倒对方。 胡少华和凤洁贞仗恃的是同样两件利器,伤害不了他,拳、掌、腿功,要近身攻击,才能发挥威力,可是骆明远的金禅杖是长兵器,招式又精练威猛,无法欺近他,一时也奈何他不得。 凤洁贞暗道:这恶魔人高块大,武功高强,金禅又威猛,我们无法近身,只有攻他的双腿,心念一转,立即仰卧地上,向骆明远滚过去。 骆明远刚挥出一杖逼退欺身攻进的胡少华,据觉身后的火势从下向上喷到身上,袈裟已着火,倒地下滚,暗自运气,加速滚动,向凤洁贞身上滚压过去。 凤洁贞见仇人庞大的身躯滚来,突然施展泥嫩眺,两腿一举,背脊使劲挺,娇驱像一条泥鳅,悬空跃起一丈多高。 骆明远大喝一声,道:“和尚要打活鬼了!”金掸杖如电光石火般,向身子悬空的凤洁贞,猛疾点到。 凤洁贞年轻,功力火候不深,战斗的经验也缺少,暗道:完啦!我要含恨终身了。 骆明远金弹杖刚要点到风涪贞身子的刹那,忽听“锤锵”一声,一颗鸡卵石矛,呼的一声,又急又猛,不偏不斜,正好击中金禅,其势劲疾,将金禅击的偏开。 骆明远握的虎口,微微感觉有些发麻,暗道:“弹石之徒,手劲不弱!”庞大的身躯一挺,随即站身起来,放眼一扫视,竟然又出现一个窈窕的女鬼,忖道:这儿是一个鬼窟不成,不然那来这么多的鬼魅。 蓦然现身救援凤洁贞的蒙面人,是怀璧玉临时将面孔蒙上的,易达见酒肉和尚举动,不能尽情施展,料定他心有不专,神不守舍,可能畏惧鬼魂,易达智多的少年,向怀璧玉道:“大姊,三弟和四妹不是恶贼的对手,我们准备现身支援。” 怀璧玉道:“我先出去。” 易达损失道:“别忙,先将脸蒙上,让恶魔分辨不出是人是鬼?可收先声夺人的功效。” 怀璧玉微笑道:“好计!”立即取布将脸蒙起来。 易达道:“还有一件事要注意。” ------------ 十四 少华痛苦伤心 美女求郎君 老叫化见情势危急,先运起乎生功力,凭空击出一掌:才开口叫道:“玲儿,快落地向后急滚!” 易达也赶忙叫道:“三弟,都是自己人,不可认真,快住手!” 胡少华平拍写道:“我是想借她的剑,刺杀仇人。” 支宝玲没有被毒汁洒中,是老叫化即时劈出强猛一掌,将胡少华洒出的毒汁震飞,她又机密滚得快,才没有受伤,爬起来仍然气得美目冒火。 易达向她笑笑,解释道:“姐姐,我三弟有口难言,他夺你的剑是想借你的宝剑。刺杀酒肉和尚,对妹姊并无恶意,请妹妹息怒。” 支宝玲听易达解释后,把剑倒转,递给胡少华。 易达播摇头,道:“三弟,你的仇人目前还不能杀他,我们要把他带到武当山,要他当着九大门派之掌门人,说出残害你的经过,才会同情你,满足你的所求。” 胡少华听了二哥的话,抱拳向支宝玲深深一揖,表示失礼赔罪。 一场误会的风波平息后,易达才把骆明远身上穿的人皮衣脱下来。 骆明远虽然年龄很高,因他饮食好,善于保养,浑身皮肤仍然晰白。 骆明远双眼中的毒砂毒针及残毒,倒吊的时候已经运功逼出来,但是一只眼球已破坏却不能复明,最痛苦是扎入肛门的飞刀,没有机会运功逼出,只胀得他冷汗淋漓,咬牙道:“你们要杀我就赶快下手,不杀我就迅速取出扎入我肛门的飞刀。” 老叫化冷哼一声,道:“扎入你肛门的飞刀,又不是我们干的,关我们什么屁事!” 骆明远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 老叫化冷冷地道:“穷要饭的。” 骆明远道:“老叫化,你做做好事吧。” 老叫化道:“谁不知我是老叫化,用得着你来叫,做做好事老叫化每月都要向人说上数十遍,这话不是别人对我说的。” 骆明远连气带胀痛,又昏了过去。 易达问道:“范伯伯,你老身上带有刀伤药没有?” 老叫化问道:“什么人受了伤?” 易达笑笑道:“愚侄拟将扎入这恶魔肛门的飞刀拔出来,拔出来后若不敷上刀伤药止血,恐怕要流血而死。” 老叫化道:“这个魔鬼一生杀死不知多少无辜,残害多少烈女节妇,别管他的,让他多受一些痛苦,绝不为过。” 话声再落,只听一个人大声叫道:“穷朋友,你看见什么热闹没有?” 老叫化也以响亮的声音,答道:“老叫化今晚大开眼界哩,穷书生,你错过机会了,可惜啊!” 穷书生的声音越来越近,他是孩童心性,喜叫赶热闹,跟人说故事,急急说道:“什么开眼界的事,快说给我听听。” 老叫化道:“坏徒弟打恶师父。恶师傅厉害,坏徒弟部没有用。恶师傅倒吊树上,几个坏徒弟,仍然打不过恶师傅,一个接一个赶上鬼门关。” 穷书生问道:“师父是谁?武功好却教出不成材的徒弟。” 老叫化道:“为师的是谁?我不能先告诉你,怕你胆小鬼听了他的名,吓破了胆。” 穷书生哈哈大笑道:“穷人的命,比富家的大都贱。你我都沾上一个穷子,有什么好怕的。” 话声甫落,人巳飘落在老化子面前,目光一触地上躺着,身子冒冷汗的骆明远问道:“这人是谁?” 老叫化眉头一扬,惊问道:“不认识他?” 穷书生放眼仔细打量一阵,仍然摇掇头,道:“此君可能是富贵中人,与我穷书生缘吝一面。” 老叫化道:“你真是井底之鞋,竟然不识轰动当今武林的酒肉和尚骆明远。” 穷书生伸手指指着老叫化的鼻子,道:“老叫化,我不是小孩子,别拿酒肉和尚的大名来吓唬我。我穷书生别的不行,识人的本事大得很,我只要见过他一面,他死了化成灰,尚能认识吧。” 老叫化道:“听你的口气,你是见过酒肉和尚的了。” 穷书生点点头,道:“他曾经向我买过一双草鞋,丢下一锭银子就走,我要找他的钱,叫他不理,追也追不上他。得了那笔意外之钱,我当时高兴还做东,请你们的驼子和拐子兄弟,喝了几壶。” 老叫化道:“你再仔细看看。” 穷书生再从头看到脚,道:“酒肉和尚身子比这人粗,也比这人高一二分,皮肤没有这人的白晰。老叫化,不要受人骗闹笑话。你的老脸可丢不起呵!” ------------ 十五 黑白双娃现威 长江双煞横行 穷书生道:“我现在虽然穷,年青时却不穷,全国名酒喝的不少,真伪骗不了我。” 易达笑道:“两位老前辈真吝窗,就不肯让世侄尝尝美酒?” 老叫化怒道:“小子,你胡说些什么?事情要分辨清楚?你要我们帮你打架,赔掉老命也不吝啬,但要夺我们的所爱,任你们怎么说也是不行。” 史雅宜端着一个热气蒸蒸的盘子,从里面定出来,说道:“你们别争论啦!请品尝我的拿手荣‘麻婆豆腐’吧。” 老叫化拿起羹匙,掐了一匙送入口中,哎嘲一声,笑道:“不错!不错!你真是一位既美丽又聪明的姑娘,是一位贤淑的内助。” 说着,抬手一掌,拍在易达的肩上,又道:“小子,你的福祚不薄呀。” 史稚宜听他这么一说,表面虽然害羞,芳心却乐得心开怒放,嗔道:“阿伯,你以我来开心,以后再也不炒菜给你老吃啦。” 突然,两个身着劲装,背负兵刃的大汉,跨入店铺,大声答道:“姑娘,炒菜给我吃吧。” 史雅宜转头一望,认出他们两人是骆明远的心腹弟子,绰号叫做长江双煞,老大叫双刀苟超达,老二叫双笔苟超功,是一对胞胎兄弟,武功不差,一向派在湖北沙市,压柞四川湖北水陆两路商旅的财物。每年返总坛四次,每一次透到总坛的财物,无不数以万计。 暗道:他们兄弟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呢? 史雅宜不敢回答话,怕他们听出声音来,匆匆转身定回后面厨房。 长江双煞一向横行惯了,不说是厨房,就是人家的闺房,官府的衙门,照闯不误。有人阻拦,就动手杀人,心狠手辣,不杀得鸡犬不留决不罢手,财物的洗劫更是不留一物,他们兄弟紧随史雅宜的身后,闯入厨房,见正在厨房弄菜的怀璧玉和郭素娟,立即暴露弱肉强食的野蛮性。 苟超达探手去摸怀璧玉高耸的胸部,同时嘻嘻笑道:“姑娘的双乳挺美的,将来很会生孩子,给我生一个小宝宝好不好呀?” 怀壁玉正好将炒好的溜肉片,从锅里铲到盘子里,顺手对苟超达面上一拨,叱道:“你先尝尝姑娘炒的菜吧!” 苟超达做梦也没有想到伙盖里的一个炒菜姑娘,竟是一位武林中的武术好手,事先连心理上的防备也没有,被泼的满脸满头的溜肉片。 溜肉片是裹黄粉炒的,黄粉粘性很强,刚起锅热度很高,沾在他的脸上,摇头也摆不掉,伸手去摸,溜肉片便沾在手上烫,这豆腐吃的真够味了,烫得他哇哇大叫道:“狗娘养的,你竟敢算计老子!”抬腿挥出一脚,踢怀壁玉的下身要害。 怀壁玉双足未动,腹部向后一缩捞住苟超达的脚后跟,向前一送,叱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!姑娘是你侮辱的么?” 苟超达向后一仰,背贴灶门倒下,灶火正熊,火舌从灶口冒出,正好烧燃他背上的衣服。 这家伙虽然脸上被烫得病人心肺,背后衣服又着火,烫得比险上更痛个但他还是咬紧关,臂部一扭,卧在地上滚离灶口。 怀璧玉恼恨他仗势欺人,侮辱女性,迎着滚过来身子,使劲一脚,将苟超达的身子赐得腾空飞起来。 苟超达身上的火势,本要被滚熄,可是身子飞起来的刹那,被风一袭,火势立即扩大,悬在空中时像一团火球。 “噗通”一声,苟超达跌在灶上,屁股坐在炒菜锅上,菜锅上炒过菜后,放在一瓢水洗锅,烧开之后,无人理会,灶内的火未熄,锅里的水烧得翻滚,只烫得苟贼惨嚎一声,演出一幕活烹的真实戏。 老二本是跟随在他后面的,但是他们交手敏捷招式连夜一起,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,无法出手支援。但见大哥跌落热锅上,赶忙欺前,将大哥从锅里拉出来,放置一边,问道:“大哥,你怎么样了?” 苟超达已经晕迷,只呆板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,浑身已痛得痉挛不能动了。 苟超功道:“大哥,你忍耐着,你如果能活下去,我要那个狠毒的姑娘终身陪伴你,你死我叫他陪葬你。”说着,转身抽出双笔,扑向怀璧玉。 怀璧玉早巳握剑在手待攻,见他扑过来,疾展一招“指槐骂桑”刃锋直指苟超功的胸窝,剑出如电光石火。 苟超功见剑锋猛刺到胸前,双笔交叉向上一扬,架开刺近身的剑势。 怀壁玉刺出的一招,本是虚中藏宝,见机制敌防身,逛觉对方有备,剑刺中途,立即变招,“横劈双柱”,剑锋斜劈,斩断对方的双腿。 ------------ 十六 刀光闪闪 剑气腾腾 黑娃娃听古义问起母亲死亡的原因,禁不住淌下伤心的眼泪,答道:“听说是患黄胆病死的。” 古义转问白娃娃,道:“你的爸爸呢?” 白娃娃答道:“他娘死后不久,我爸爸也患了和他妈妈同样的病死了。” 古方问道:“你们二人那一个大?” 白娃娃答道:“听大人说,我们是同年同月生的,黑娃娃大我十天。” 古义问道:“你们父母先继死去之后,你们就离开了山神庙吗?” 白娃娃点头答道:“父母死后,我们找不到东西吃,就下山讨饭,吃饱了就打架玩,那里天黑就在那里睡,有时晚上很凉,我们就打架抵寒,天亮后就跑去要饭,吃饱了就赛跑,我们无家,不管东西南北,只要有路,我们就走。” 黑娃娃接着说道:“我们看见有人打架,就跟去看,看多了便学上不少的招术。” 古方问道:“你们的剑是从那里弄来的?” 黑娃娃答道:“是从被人打死的好汉身边拾来的。” 古义问道:“你们佩了剑要饭方便吗?” 黑娃娃道:“白天,我们用破布包起来,别人看不见。” 古义笑笑问道:“你们两人跟我们兄弟去,好不好呀!” 黑、白两个娃娃,同时摇摇头,道:“不,我们到处看看玩玩,将来长大了,我们要投军,为国家出力。” 古方竖起大拇指,笑道:“有志气!” 古义探怀掏出一个金元宝,递给面前的白娃娃,道:“我也是出远门的人,身上带的钱不多,这点小意思请小兄弟收下,买件衣服穿。” 古方接口道:“你们兄弟假使有一天游玩到四川岷江,就说找方义堡方家兄弟,便会有人导引你们去的,我们两个老兄弟当热诚欢迎你们两位小兄弟。” 白娃娃插摇头,道:“钱,我们根本派不上用场,阿公既是出远门的人,不知道那一天返家,还是阿公留下来用吧!” 黑娃娃笑道:“听说四川是好地方,有峨嵋山,是剑术的发源地,我们一定会去的。” 古义看这两个小娃非常可爱,诚心要结交一方,把金元宝揣回怀中,道:“我也会烧叫化子鸡,我去买几只鸡来,就在这里烧,今夜和你们兄弟结为忘年之交如何?” 白娃娃笑道:“说到吃叫化子鸡,我们倒是很喜欢。” 蓦地,“哗啦”一声,从树上飘下两个人,古方古义黯然一惊,放眼一望,见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和一个蒙面人,心中不禁哆嗦,兄弟互相一使眼色,一步一步的后退。 从树上飘下来的人,读者当然知道是史雅宜和凤洁贞。 史雅宜飘落地上之后,向黑、白兄弟笑道:“喂!你们两个要不要跟我去看打架?” 黑、白两人同时点头,答道:“要!要!” 史雅宜招手道:“要看打架就跟我们走,保证你们看得很过瘾。”说着,向凤洁贞一挥手,转身便走。 黑、白两个娃娃向古家老兄弟挥挥手,便跟随史雅宜的身后走去。 古义叫道:“小兄弟,你们不是答应我们在这里吃叫化子鸡吗?” 黑娃娃答道:“阿公,你先买来烧吧,我们看完打架立即转来。” 古方向古义身侧横进一步,轻轻拉着他的衣袖,细声道:“小心点,那个蒙面人恐怕是江湖上盛传乱杀武林人物的魔鬼?” 古义点点头,道:“两个娃娃被那个姑娘诱去了,不是很危险吗?” 古方道:“我们暗中跟去,若见两个娃娃有危险,不管救不救得了,挤掉老命也是死有其所了。” 古义道:“应当如此,我们兄弟行侠半生,断不能贪生见死不救。” 于是跟史雅宜等人后面走去。 史雅宜等人刚定到山的边缘,忽见许青松、郭素娟匆匆走来,举手招呼问道:“你们师兄妹,是来找我们的吗?” 郭素娟立定身道:“易兄和两位老前辈决定,马上去采探一下,你所探得的消息是否确实?” 史雅宜问道:“易达他们先走了吗?” 郭素娟道:“在山口等候。” 史雅宜道:“你俩作老马吗?” 郭素娟转身拔步道:“宜妹,你真会骂人,我们也不知道‘双牧堡’在那里?如何作得上识途老马?” ------------ 十七 贪酒好色 刀剑无情 易达在威猛无比的强劲掌力笼罩下,被逼的退无可退,闪无可闪,只有尽全力和他拼一掌,不用说这一掌对击之后,就算不碎身当场,这一生从此也元所为了。 就在这生死关头,忽听“呼”的一声,一根绳套,如电光石火的凌空飞来,将骆明远的颈项套住,向后猛力一拉,骆明远的强劲掌力,立即消失于无形。 骆明远回头一望,见是黑、白两个娃娃的杰作,转身就追击。 黑、白两个娃娃也转身飞奔。 这两个小鬼精灵无比,诡计多端,他们先将套绳系在树干上,转身跑的时候,已将套绳扔掉了。 骆明远急于抓住两个小鬼,套住颈上的绳子来不及解掉,他的眼力模糊,人影看得真切,落在地上的绳子,却看不清楚。 黑、白两个娃娃奔了七、八丈远,便止步回转身来,道:“来!来!老和尚,我们再和你斗一场。” 骆明远本来一边除项上的套绳一边追赶,见两个小儿目中无人,也顾不得解套绳,跃身剂追,只跃出一大步,“冬”一声,骆明远翻身摔倒地上,套绳勒得他几乎闭了气。 黑、白两个娃娃见他仰翻地上,大笑一阵,便绕过去拉蝇子,感觉绳子系在大树上似的,使尽气力拉不动,高声叫道:“我们套住了大猪了,快来帮忙宰了吧。” 骆明远想除下颈上套绳在两个小鬼拉扯之中,一时解不下来,怒喝道:“小鬼头,你们真正可恶,把老僧当成猪,老衲不抓住你们活吞,也忍不下这口气。” 白娃娃道:“你是酒肉好色的和尚,强捻硬夺,比毒蛇还可恶,见蛇不打三分罪。这是古人说的,你知不知道?” 易达等人先后抢身过去,想制伏和尚,仍然是不可处?双梦文探臂去捉骆明远的脚,骆明远腿一伸,蹋得双梦文翻了两个跟斗。 双英道:“将他的手脚砍了,教他生不如死。” 骆明远喝道:“你们也说这等话!” 双英跃身举剑向他挥去,骆明远反手一掌,将双英震得连翻跟斗。 骆明远怀有一身绝艺,当代武林的成名人物,谁也不是他的放手,做梦也未曾想到,竟会再三的栽在小伙子手中,他自己也不禁啼笑皆非,喝道:“小子们,我就让绳子套住脖子,任由你们拉绳子也好,放暗器也好,施什么兵刃也好,一齐向我攻击,看你们能不能伤得了我?” 胡少华等十几个男女,每人的眼睛都是溜来溜去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各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共同的希望,看谁能想出好的主意来攻击他。 易达望着怀璧玉问道:“大姐,死和尚考验我们的功夫啦,怎么办?” 怀璧玉道:“三弟和与四妹与他有切身之仇,叫他们两人先攻击他吧。然后使剑的人联手以剑合攻他,施暗器的人,以暗器打击他,这样不会自乱章法,也不会误伤自己的人。” 易达笑道:“好!三弟、四妹,你们先出手吧。这是你们雪怨恨的大好机会。但是要谨慎小心。” 胡少华和凤洁贞立即以毒针和喷火攻击酒肉和尚。 易达从中帮忙将绳子拉着,企图将他颈上的活结紧收,他呼吸困难。 但见骆明运用这气功,绳索无法收紧,易达也无可奈何。 骆明远折了两支核叶,插在领口,头一摆动,两支枝叶像螺旋似的急转,从头顶喷下的毒液,很远即被旋动的劲风吹散,喷去的火其火势反被他旋动的劲风吹的倒卷。 从左右攻他,骆明远的掌劲其猛无比,向他洒去的毒汁都被他强烈的掌风震得反飘回来。 胡少华想以“感应掌”来取胜,两人的掌势一举,立即被酒肉和尚识破,真是名副其实的班门弄斧了。 骆明远放声大笑道:“哈!哈!哈!你的师祖静真子在此,这种掌法在老衲面前,她就只好藏拙了。” 胡少华和凤洁贞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了仇人,心中既懊恼又痛恨。 怀璧玉和郭姑娘、许青松见胡少华和凤洁贞攻击一阵无功,立即互相递了一眼,抢身震剑分三面向骆明远递招。 骆明远见他们三人一出招,便认出他们三人的师门,笑道:“你们的剑法比你们师父还羞的远,就是你们的师父联手对付我,他们也自感见拙。你们真是自不量力,自寻死路。”说着,一连分别击出三掌,强猛的掌风,震得三人连连倒翻斛斗。 ------------ 十八 杀声四起 神尼静地 罗怡怡听到外边传来叫骂的声音,抬跟望着史雅宜微笑问道:“小妹,我们出去看看来了什么样的强人好吗?” 史雅宜微笑反问道:“你不害怕?” 罗怡怡道:“以前很害怕别人动刀动剑的,自从来这里寄身以后,愿大师学了一些防身术后,胆子大了很多。” 史雅宜点头,道:“好吧!姐姐不害怕,我们就出去看看无妨。” 罗怡怡虽然是年逾四十的老处女,天生的细白皮肤,仍然是那么光致,身段也没有发福,看起来还很年轻苗条,初到庙中的时候,和空空尼姑还谈得来,时间日久,罗怡怡发现空空尼姑,法名虽空空,贪欲之心却不空,渐渐的疏远了。 她走出正殿大门,目光接触到强徒,不自禁的后退一步,吁了一口气,道:“啊呀!那儿来的这么多凶神恶煞!” 雷良林大喝一声,道:“净尘老尼姑根本不配当这观音庵的主持。老尼姑死了,由空空接掌主持,你们都有好处。” 众尼姑道:“我们不愿得什么好处,也不愿这神圣‘观音庵’受到污染!” 飞天蜈蚣舒么么道:“你妈的,不识抬举的臭尼姑。老子先宰了你们,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?”说话之间,已跃起身子,扬起雪光闪闪的大刀,悬空一招“飞蛾扑火”,用足劲力,又疾又猛,向少年尼姑当头劈下。 少年尼姑道:“施主,出手就施飞蛾扑火,是施主自寻死路。”闪身一剑,“穿心赏月”剑锋如蟒蛇吐信,快速无比,刺断了舒么么的腰带。 飞天蜈蚣猛然愕,喝道:“好啊!尼姑庵私养双童,暗藏春色啦!你这小子好艳福。”翻身一刀,向对手身上猛砍。 他这一用劲腰带落下,衣服未扣散了开来,连裤子也向下溜。 当着尼姑面前暴露丑态,吓得那些小尼姑比施刀剑砍刺她们更害怕,个个失声惊呼。 男扮女装行动容易学,声音却难改变,蒙混一时可以,遇到激烈的行动,愤怒说话,则无法顾及自己是伪装,立即便被击人识破。 和飞天螟蛤动手的,正是许青松,既然被对方识破,也不再作拘泥,立即展开师门剑法,快速猛刺。 飞天蜈蚣松下的裤子,套在腿上行动不便,被许青松一剑刺倒地上,鲜血喷出,跟着肠子也冒了出来。 其余的强徒见兄弟负伤倒地哄然一声大吼,备展兵刃,围攻许青松,七八般兵刃,一齐向许青松身上招呼。 许青松疾展一招“环扫群魔”,剑锋过处,响起一片锵锵之声,有兵刃被剥断,有虎口被震裂的。 雷良林沉声喝道:“兄弟们,别让这假尼姑跑了!” 立即展开他的“五鬼刀法”抢攻,忽实忽虚,忽上忽下,忽左忽右,一片寒光笼罩着许小侠。 许青松感觉冷气森森的,有些不寒而栗。 但他是名师的高徒,临危而不心乱,舞起一道紧密的剑花护住身体,眼神聚集,避强攻弱。一时还不至落败。 激斗是最耗体力的,渐渐感觉真力不足,剑法上有了破绽的征象。 易达掀去身上的尼姑装,沉喝一声,道:“许兄,这些恶贼都为酒色掏空,虚有其表,不用害怕,我来助你。”一个纵身,跃入战圈,向雷良林攻出一掌“推石填海”。掌势一出,强猛的劲风,撞得雷良林连连后退。 雷良林站定身形怒喝道:“好小子!你是何人门徒?为何与我作对?” 易达道:“我不想和你攀亲,用不着向你叙家谱,至于为何与你作对?你打败我自然会知道。你死在我的掌下,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。” 雷良林怒道:“我狠你这小子比我更狠!今日我们两人之间,必定有一人见阎王!” 突然,身后响起一声娇嫩的声音,道:“见阎王的是你吧!” 雷良林回头一望,跟着是一声惊呼,刀落地的叮当声响,抬起双手将双眼蒙住,道:“出家的小妮子,如此换狠毒,竟然暗算老子。” 从后面以银针打他的是史雅宜,她说道:“我才不想做尼姑受罪呢?我还要嫁丈夫生孩子延续生命哩,我先警告有才用镖打你,那里暗算你了,是你学艺不精,怨得了谁?” 雷良林企图和她同归如尽,循声向史雅直立身所在猛扑过去,想拼出乎生功力作最后的一击。 刚一起步,只觉脚上被绳索缠住,上身的劲力向前冲,脚上却被人扯向后,一冲一扯,跌的他头破血流,一条腿活活生生的扯断了,在剧毒攻心之下,再也活不成。 ------------ 十九 胜负未分 正邪相拼 穷书生摇摇头笑道:“事过境迁,我是酒鬼,那有兴趣去看什么鬼佛经?” 天宏大师疑惑地问道:“施主当初向老衲要佛经,又是什么动机呢?” 穷书生道:“我是受人之托,托我的人也是为了一个无辜受活罪的人,现在已经得天庇佑反兽还真了,所以不用啦。” 天宏大师把封好的“迦陵经”,又反复仔细的看了一阵,天祥晒后的封印,的确未动,撕开封巾一看,里面包的竟然是同迦陵经大小一般的白纸,并非原本,情不自禁一愣,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呀?” 怀璧玉见此情形,心中虽然无愧,可是也给脱嫌疑,说道:“大师,这问题可大啦,弟子也要陷入不白之冤之中了。” 胡少华接着大声说道:“大姐,你没有干系,天信,天祥也不是死在我的掌力下,这其中蕴藏着严重的问题。” 天宏大师合十聚神注视胡少华,道:“老衲亲眼看见施主将他二人击毙的呀!” 胡少华从容不迫说道:“大师相信我的功力能胜过他们两位大师吗?我今年才二十出头,仅练了十年还不足的武功,纵然以死相拼,又岂能将两位武功高强的太师击毙?两位大师是借我和他搏击之际,自我解脱。” 易达聚起眼神察看盖有封印的包装纸,道:“大师,这包装纸非常薄,见水就会溶解,不论拆包的人技巧如何高明,想不损坏封印,是不可能的事!” 怀璧玉眼光闪了闪,道:“这样看来,真经早就掉了包啦。负责保管经典的人,已经早发觉,而不敢禀告大师。” 易达点头道:“不但‘迦陵经’换了包,其他重要经典,可能也是同一命运。” 天宏大师听他们这一番推测,表面虽然保持镇静,心中部满腹苦汗,说道:“若如施主等人的推测,那么涉嫌的人只有叛徒骆明远了。” 穷书生笑道:“老和尚,你痛苦啦!快去化两缸好酒来请我和老叫化喝,喝醉了好帮你和尚的忙呀!” 天宏大合十道:“此两缸酒来是小事,老衲要先派弟子返寺察明究竟,若不出施主们的预料,事情就严重了。” 草店距嵩山大约七百里左右,天宏大师指派两个年轻力壮轻功好的弟子,立即返少林寺禀报在寺长老群察回报。 草店距桐柏山只有一百里左右,这儿的居居在混合派淫威之下,对陌生人谁也不敢提“桐柏山”三字,遑论其他的了。 老叫化向天宏大师问道:“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接到通知了没有?” 天宏大师合十道:“各掌门人正赶来这里相助,接到通知后,即分别去进行清理门户的行动了。” 这时正是晚餐当头,一群五花八门的男女,有老有少,还有方外人,进入客栈,分据两桌,要了饭菜,穷书生千方百计弄来一缸佳酿,向老叫化笑道:“穷朋友,入山之后恐怕没有酒可喝了,怎么办呵?” 老叫化笑道:“贼窟里多是好酒贪杯之徒,他不卖老叫化会偷!别的本事没有,偷酒的本事,老叫化子不得天下第一,也要排第二了。” 就在饭菜摆上桌,举筷进食的刹那,房梁上忽然有了微响,坐在桌边的人,同时沾起来后退,紧跟着“哧”的一声,一只小花猫抓住一只大烧鸡,坠落在饭桌中间的菜盘上,那只小花猫惊得连抓着的肥大烧鸡也不要了,跳下桌去溜走。 易达见小花猫抓住坠落的烧鸡鸡胸向天,开刀裂开处露出一把匕首柄,走近聚神一看,匕首两卷着一张纸条,取下匕首拿起纸条一看,但见写道:“想死香饭佳肴很适口,要命茶水美酿忌人嘴。” 穷书生看见纸条上的警语,抱住酒缸紧皱眉头,转眼望着老大姐,道:“你说该怎么办?我饮了毒酒被毒死,死在一个酒字上我也乐其死,要我掼掉这缸佳酿,不到两脚撑门我是不甘心的。” 无名女疾探玉臂,夺下酒缸,使劲向门外一掷,“哗哒”一声,酒缸粉碎,嗔道:“没有出息,好酒也应该有分寸。” 穷书生摇摇头,转眼一望被摔碎的酒缸,酒香四溢,不住的咽馋涎,但见一只公鸡,喔了一些酒计止渴,遽然张开两翅,一扑一跳,一跳一扑,便倒地死了。 穷书生伸了伸舌头,暗道:“好剧烈的毒哟!” 双英向门外一望,忽见双梦学二哥从街口疾驰而来,赶忙闪身出去,举手叫道:“哥!我们在这里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